第054章 退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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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4章 退出
“我可能要退出項目組了。”宋蕓道。
“什麽？”沐晴錯愕, 她曾經聽宋蕓說不放棄夢想，要留在這邊，要多做一些事情。而現在, 宋蕓卻說要退出項目組。即便前面加了‘可能’兩個字，沐晴還是覺得宋蕓是真的要退出去, “先進去，進去說。”
宋蕓跟沐晴、賀澤華一起進屋, 到了客廳, 賀澤華先去倒水，隨後，賀澤華又去洗水果。
“家裏出了一點事情, 還是得回去。”宋蕓道，“我婆婆的身體不大好, 沒有那麽多時間照顧孩子, 得回去。”
“真……”沐晴想問‘是真的嗎’，又覺得不該問出這樣的話，這樣說，仿佛宋蕓的婆家人故意裝病。
“不能總是讓他們照顧孩子, 我也得回去照顧一下孩子。”宋蕓道，“我參加了北鬥的一號系統建設，也可以了……沒有我，你們照樣能做得很好, 沒有我，還有其他人進項目組。”
“先回去看看，不行的話, 再退。”沐晴道。
“還是退吧。”宋蕓道，“家裏那麽多事情, 就算沒有回去，難免還是會想到家裏的那些事情，怕是不能安心工作。倒不如回去，在家附近工作，還能多照顧家裏人。”
“看你自己的決定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退出去了，以後不一定就能回來。”
“不回來了。”宋蕓回答，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，可是她不能不顧家裏的那些事情，一次又一次。就連她的娘家人都打電話催促她回去，讓她別讓一個家庭分崩離析，說婆家人已經做了很多了，她也該做一些事情，“你……你會覺得我的選擇錯了嗎？”
“不一定是錯的。”沐晴道，“這就是生活，生活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。你選擇回去，也能是一種正確的選擇。人生，不是只有研究，也不是只能研究一樣東西，也能做別的事情。”
“只能這麽想了。”宋蕓真的很舍不得這個項目組，她很想繼續待在這邊，奈何家裏出事，“我們當女人的，太不容易了，總得要為生活妥協，為家人妥協。”
“我們是普普通通的人，當然會有妥協的時候。”沐晴道，“你先前不是說過了嗎？你們那邊也有研究所，做別的研究就好了，還是有做事的。”
“在那邊方便一點，早晚都還能照顧一下孩子，老人家也不用那麽辛苦。”宋蕓道，“我也算是在外面這麽多年，最後……最後還是得回去。”
宋蕓眼睛微紅，說實在話，她不是很想回去，可是家裏發生那些事情，她不能不回去。當母親的，到底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受罪，還是得回去。她媽還跟她說，說孩子已經跟她這個親媽不親了，再繼續下去，孩子以後會怎麽想？她媽讓她趁著孩子還不是特別大的時候，讓她回去陪陪孩子。
那些人說了那麽多話，各種說，這讓宋蕓還怎麽繼續待在這裏，她總得回歸家庭。
回去了，她跟丈夫不用冷戰，就算冷戰，也不是跟現在這個樣子。
“回去吧。”沐晴明白，宋蕓要回去了，去意已決。沐晴沒有挽留宋蕓，事業和家庭兩難全，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。
在沐晴的前世，很多高知識分子女性，名校畢業的女性，她們為了孩子當全職主婦，等到後面發現丈夫轉移財產，丈夫說都是她們養的她們，她們再出來找工作，她們未必就能找到曾經那麽好的工作。
社會上存在職場歧視，性別歧視，但有一點也必須承認，多年沒有工作的女性，特別是大學畢業就沒有工作的女性，她們更難比過那些工作了幾年的女性，至少在前期接手工作的時候有差別。
宋蕓從沐晴家離開，沐晴說讓她留在家裏吃飯，宋蕓拒絕了。
“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。”宋蕓道。
“這麽快？”沐晴原本還以為宋蕓是現在去申請，申請也需要時間。
“前兩天就已經打了報告。”宋蕓道，“黃主任已經同意。”
沐晴是副組長，又不管人員調動的事情，她不知道也正常。何況，沐晴懷孕了，黃主任沒有讓沐晴去做一些瑣碎的事情。組裏的其他組員也知道這一件事情，他們都有註意一點，讓沐晴安心一點。
“好……”沐晴張張嘴，沒有說更多的。
沐晴送宋蕓到門口，目送宋蕓離開。宋蕓這一次離開，她們以後可能就很難再見面。
賀澤華來到了門口，他剛剛沒有去聽沐晴和宋蕓說話，而是讓她們兩個人有說話的空間。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賀澤華疑惑，“不大高興的樣子？她真要走？”
賀澤華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聽宋蕓說了那麽一句，他在想宋蕓是要離開南城？
“是。”沐晴道，“要走了，家裏有事情，得回去照顧家庭。在老家那邊工作，回家方便，不像是現在這樣，一年都難得回一次家，回家一次，又很快要出來。”
“確實，她這個情況，比我們都還難得見面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我們住在研究所旁邊，想要見面就能見面，很方便。你去基地幾個月的時間，我做別的事情也行。”
賀澤華不是完全在家裏等著沐晴，他也有他的工作，他可以多努力努力，能給沐晴更好的生活條件。
“其實也不能怪宋蕓的婆家不支持，他們支持了那些年，現在出了一些狀況，讓宋蕓回去，也正常。”沐晴道。
“放心，我們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那是因為研究所在旁邊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我跟宋蕓這個情況……”
“也不會。”賀澤華認真思考了一下，“我們家還比較有錢一點，現在政策變化，有錢了，能做不少事情。”
他們不用像以前那樣，有錢都得藏著掖著，都不能隨便用那些錢，怕別人覺得他們的錢太多，懷疑他們的錢來路不正。明明是正當來路，那些人瘋魔了，就是各種折騰，多少人都是好人，被打成資產階級，被下牛棚下農場。
“等你生下孩子以後，媽能幫幫忙，我們還能找其他人幫幫忙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不是非得我們自己帶孩子。”
賀澤華想他到時候也能多帶帶孩子，帶孩子去上班，也不是不可以。自己開的廠子，方便許多。賀澤華想著他們工廠的人慢慢地多了，後面也該在附近建立學校，這樣方便員工照顧孩子，讓員工沒有那麽多擔憂。
“知道。”沐晴道，“不是所有人家都能跟我們這樣。宋蕓她很有能力的，一點都不差，基本都是跟她說了，她就懂得，都不用別人再重覆一遍。”
沐晴曾經以為宋蕓會一直待在這個項目組，直到北鬥系統全球網絡建立好。她沒有想到宋蕓現在就走，職場上，人員來來去去都很正常，可沐晴還是有些舍不得宋蕓。
宋蕓比沐晴的歲數大，她很懂得照顧人，說話態度溫和，是一個很不錯的人。
“她走了，還有新人來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是會有新人。”沐晴道，“我們這個項目一號系統的成功，讓上面很高興。在發生第一顆衛星成功後，就說要給我們多安排兩個人。這人都還沒有調過來，宋蕓就走了。”
倒也不是說別人來摘桃子，不是的，後面的研究也是要搞的，人家又不是直接在大獲成功的時候過來的。
沐晴對新人沒有任何意見，就是覺得宋蕓就這麽回去，太過可惜。宋蕓要是能一直待到最後，那該有多好。
“這是宋蕓自己的選擇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你們做這一行的本就是如此，她的家庭不能繼續支持她，她得回去。不是旁人逼迫她回去的，她要不想回去，還是能不回去的。”
“當女人的，總是更容易對家庭心軟。”沐晴道，“不可能一直硬下心腸，別人打打感情牌，很容易就低頭。”
特別是在宋蕓對他們有虧欠的情況下，那些人更能打動宋蕓，宋蕓受不住內心的煎熬，也就選擇回去。
“進屋，一直站在這裏，蚊子多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剛剛削好水果，還想著讓你們吃一點，她就走了。”
“她得回去收拾東西。”沐晴道，“讓她留下吃飯，她也不願意。”
“可能她是不想多說話，怕離別太過傷感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說幾句告別的話就夠了。”
“是，應該是這樣。”沐晴點頭，“她早兩天就已經申請回去了，只是沒有跟我說而已。”
這兩天正巧又不是特別忙，事情不是特別多，沐晴沒有安排事情，是黃主任在安排事情。
“她是簡簡單單地走，不用我們給她辦送別宴。”沐晴道。
“你不是說過嗎？你們的組員，都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他們現在也算是完成任務了，可以回去，可以換成其他人過來。”
“嗯。”沐晴道，“是被調過來的。”
沐晴年輕，這邊所裏的人知道這個項目的情況，沒有人願意來沐晴這個組。他們都認為黃主任要捧著沐晴，要擡高沐晴，那些人在這個研究所也就基礎，若是讓他們過來，他們不服沐晴，只會讓這個項目更加艱難，讓這個項目耗費更多的時間。
當時，黃主任認為其他地方調過來的人也好，那些人在這邊沒有那麽牢固的根基，不至於抱團。即便如此，那些人對沐晴還是有所懷疑，試探過後，一個個才相信沐晴的。
如今，研究所的那些人也都知道沐晴是真有本事的，也都服氣了。
沐大姑姑時不時過來沐家說一些事情，她想要讓沐母去找沐晴，沐母依舊不為所動。有了之前的失敗，沐母不可能再有舉動。
別說沐晴後面不知道那個大喇叭的事情，沐母想沐晴知道了，只是沐晴不管他們。
沐大姑姑走後，沐三嫂過來客廳。
“媽，你可別聽大姑的。”沐三嫂道。
沐大姑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，他們要是按照沐大姑姑的說法去做，倒黴的是他們自己。沐大姑姑不去做，就知道讓他們往前沖。
“有好處，誰不想占，那也得看能不能占得到。”要是能占得到，沐三嫂早就讓她的男人沐耀宗去占便宜了，而不是讓這些人別去了。
經過沐母裝病的事情，沐三嫂已經明白，沐晴就是鐵石心腸，賀澤華是助紂為虐。這兩個人在一起，他們更不可能為沐家的事情做出妥協。
“唉。”沐母嘆氣，“這些日子，你們大姑，還有別的親戚，都在說。”
沐母是絲毫辦法都沒有，他們都知道叫她去，她去沐晴的親媽，他們都覺得當媽的好說話。沒有用的，裝病都不管用，其他的更不管用。
用所謂親情去捆綁沐晴，沐晴只會覺得惡心。
不管他們現在做什麽事情，都沒有用。
傍晚，簡四嫂去街道路口賣烤紅薯，簡雅馨還在坐月子沒有出去，簡母倒是出去了。
別人還跟簡母說簡四嫂在賣烤紅薯，說簡四嫂這樣能賺到錢嗎？這在以前那是不被允許的，而現在，上頭放松管理，政策也下來了，就不知道賣這些東西能賺多少錢。
不用票，只要錢，就能直接買東西。
還是有一些人買了烤紅薯的，簡四嫂烤的紅薯還不錯，外焦裏嫩。簡四嫂用稱子在那邊稱，按照重量來賣，不是按照單個一個統一多少錢。紅薯大小不一，按照重量合適。
“烤紅薯，烤紅薯。”簡四嫂還有在那邊叫嚷幾句。
簡家距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，簡雅馨沒有聽到。
“怎麽在這裏賣烤紅薯？”簡母走到簡四嫂的身邊。
“正正經經地做事情。”簡四嫂道，“總得做點事情，才能有房租，才能有口飯吃。”
簡四嫂不想一直等著簡四哥拿錢回來，一個掃大街的，沒有幾個錢。簡四嫂想自己多做一點事情，丈夫不用那麽辛苦，大家都能輕松一點。
“媽。”簡四嫂又道，“我給您拿兩個烤紅薯。”
“兩個？”簡母道。
“對，兩個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這邊還得賣，您先拿兩個去。”
簡四嫂不想讓簡母一直站在這邊，怕簡母影響她的生意。簡四嫂沒有想著給簡母那麽多個烤紅薯，都在一條街上，每次都給那麽多烤紅薯，那她還不要賺錢。
給兩個長輩一個人一個烤紅薯，那就很不錯了。
這不是鄉下，城裏的東西樣樣都要花錢買。簡四嫂有時候還懷念鄉下，鄉下不用花這麽多錢，就是很辛苦，得下地幹活。城裏和鄉下各自各自的優缺點，不管在哪裏，都得勤勞一點，這樣才能賺到一些錢，才能生活下去。
簡母拿著兩個烤紅薯回家，她沒有讓簡雅馨吃。簡雅馨還在坐月子，不能隨便吃這些東西。
走在路上的時候，簡母心裏不是很得勁兒，現在還是這樣。簡母不知道簡四嫂賣紅薯好還是不好，只想著別人會不會說自家對簡四嫂夫妻太過不好。
簡四嫂夫妻都已經成年了，成年的已婚男人，本來就是要分出去，總不能老是住在一起，都靠著父母養。
這不是自己的問題，是四兒子他們的問題。
“你四嫂去賣烤紅薯了。”簡母端著雞湯去簡雅馨的房間，“拿了兩個烤紅薯回來，你還在坐月子，不能吃這樣的東西，就別吃了。”
“嗯，不吃。”簡雅馨還是想要養好自己的身體，不能吃的東西，少吃一點。
“本來不想拿的，但你四嫂都包好了，就拿回來。”簡母道。
“當然得拿回來，您這一次不拿，他們下一次就不給你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孝順公婆，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。就兩個烤紅薯，也不值錢，您拿著就是。”
“就不知道她能不能賺到錢了。”簡母道。
“能賺到的。”簡雅馨道，“烤紅薯的本錢又不高，她還是在我們這邊賣。我們這邊還有不少人，總有人會買烤紅薯的。有人買，她就是賺，總不可能只有一兩個人買。”
“不只是一兩個人買，我看見好幾個人買。”簡母道，“天氣這麽熱，都還有人買烤紅薯。”
“天氣太熱，放涼一點吃，又不是不可以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四嫂做一些活，也省得四哥累死累活的。”
“你四哥那點工資夠誰用的。”簡母頗為嫌棄，那點工資太少了。這也是簡母能毫不猶豫地把四兒子趕出去的原因，賺的錢少，吃的多，這不就等於自己和丈夫得要倒貼錢麽。
“媽，我想到時候辭職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我不在工廠做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簡母驚訝，“現在這工作不是說能讓人頂班就能頂班的，有的廠子都不讓人頂班了。”
簡母聽到一些人在那邊說，有人想著把工作賣掉，但不行。有的人賣工作，還能賣得掉。
“你不在工廠工作，是……女人還是有工作的好，這樣才能找到更好的男人。”簡母道，“媽也不想你辛苦，可你這樣……”
“不是，媽，您聽我說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四嫂都去賣紅薯做生意了，我就想著我能不能做一些別的事情，能不能賺一些錢。總是待在工廠也沒有意思，二哥被開除後，我在廠子都有點待不下去。這一次這麽快結婚離婚的，還又生了孩子，那些人就更加笑話我了。媽，我不想看到他們。”
簡雅馨討厭那些人，自己不過就是在追求自己幸福的道路上遇到一點問題而已。這不能怪自己，，自己是被人騙了，那些人一點同理心都沒有，他們還笑話她，太可惡了。
“你不想做，那就不做。”簡母道，“家裏還能養得起你。”
“沒有工作，也不用下鄉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媽，您放心，我一定能做好其他的事情，一定能賺更多的錢。”
“媽相信你。”簡母道，“你打小就聰明，比你的那些哥哥強多了。”
“謝謝媽。”簡雅馨笑著道，“我還怕你們不允許我辭職，非得要我繼續在那邊工作，我會受不住的。”
“受不住就不住。”簡母道，“你又吃不了多少東西，你爸媽還在呢，總能讓你有吃有穿，餓不著的。”
“嗯。”簡雅馨用力地點點頭。
宋蕓走了，當沐晴去辦公室的時候，她沒有看見宋蕓。
上班的時候，清早，宋蕓總是早早過來辦公室，偶爾晚一點，她還急急忙忙地趕過來，說：晚了，晚了，太晚了！
顧默倒是回所裏了，發射完第三顆衛星後，就跟著沐晴等人一起回來。他們要準備北鬥第二號系統，得做更多準備事項。
當顧默看到沐晴看著宋蕓工位，道，“這兩三天就有新人過來。”
“我們這個辦公室還有點小了。”林傑道，“旁邊的辦公室也要給我們組，聽說來的人不少於兩個。走了一個，來雙倍，還有可能更多。”
項目前期的成功，讓上級領導更加重視他們這個項目組，願意調來更多人。
“開心嗎？”沐晴問。
“我……我們還是得為宋工開心的，她能回去陪著她的孩子。”林傑道，“我們再不開心，都沒有用。她是回去跟家裏人團聚，又不是去做別的事情。”
林傑對這樣的場景，經歷過幾次。
其實，沐晴前世也經歷過好幾次，只不過她還是有一些感慨，可能是宋蕓跟沐晴都是女子。
“是，沒有錯。”沐晴道，她不可能去說林傑的話有錯，他們都應該這麽想，“等著新人過來。”
“就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樣的。”林傑道，“對了，前些天，我遇見我們所裏的一個師妹，師妹說很崇拜我呢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沐晴問。
“我覺得她很可疑。”林傑道，“我有什麽好被崇拜的，做的都是簡簡單單的事情，再普通不過的事情。要崇拜就崇拜副組長你，崇拜組長，崇拜我幹嘛？她不會是間諜，想要從我這邊套取機密資料？”
“為什麽這麽想？”沐晴問。
“不是有說美人計嗎？間諜，美人計，賠得底褲都沒了！”林傑道，“我的兜裏很幹凈，想來想去，就是這些資料值錢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不知道該說什麽，“所裏的師妹……”
“那也有可能是間諜。”林傑道，“得好好看看。”
“你行，你隨意。”沐晴沒有別的意見。
沐晴不知道那個師妹是誰，哦，師妹，也可能是比沐晴大的。沐晴在想林傑單身是有原因的，別人說崇拜他，林傑首先想到了間諜。同一個所裏的人，正常情況下，別人不會先想到間諜，但是林傑能。
該說林傑保密意識強，還是該說他活該單身？
沐晴不多說，萬一那個師妹真的是間諜呢？
“以前，都沒有人說崇拜我。”林傑道，“這裏面一定有問題。我去年追求我們所裏的人，人家還說不合適。去年不合適了，今年就合適了嗎？”
“不是同一個人，可能想法不一樣。”沐晴道。
“那也很奇怪。”林傑道，“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在所裏。我們項目沒有成績出來之前，她都沒有說話。現在，倒是說了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想隨便林傑了，要是自己，自己也會看別人有沒有成績混出來，要是沒有一丁點成績，自己也會覺得這個人沒有用，還是別想著跟這個人在一起了，不值當。
顧默沒有說話，他跟林傑一起住，林傑就是這個德行。
別人都以為林傑會開開心心地去談戀愛，結果林傑在想這些事情。
傍晚，賀澤華來接沐晴，他剛剛從公司回來，還沒有來得及做飯。賀澤華回去家裏，倒是看到他媽在做飯，他趕緊過來接沐晴。
賀母想著沐晴要工作，賀澤華要忙著公司的事情，她幹脆過來幫著做一下晚飯。家裏的飯菜總比外頭的幹凈，兩邊的房子有一段距離，但坐公交，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，要是開車的話，那就更快了。
因此，賀澤華和沐晴回到家裏，他們直接有飯吃。
“爸呢？”沐晴問，“您過來了，誰做飯吃，還有侄子侄女，他們也要吃飯。”
“你們侄子侄女去他們外婆家了，你爸，中午的菜熱一熱就能吃了。”賀母道，“他今天是去跟老友玩了，不然，讓他跟我一起過來。”
“我們可以去食堂吃飯。”沐晴道，“不一定得做飯。澤華不好去所裏的食堂，還能去學校的食堂吃飯，食堂便宜，費不了幾個錢。”
沐晴覺得太過麻煩賀母了，賀母一把歲數兩邊跑，那也很辛苦。
“我還能做。”賀母道，“又不是天天給你們做。”
“要是沒有空的話，就不用過來。”沐晴道，她不好意思麻煩賀母。
“都是自家人，不用客氣。”賀母道，“就算你沒有懷著身孕，我也該給你們做幾頓飯。澤華最近是很忙，都沒有空給你多做飯。”
“他也是為了工作賺錢養家。”沐晴笑著道，“得給孩子賺奶粉錢。”
“知道他是要給孩子賺奶粉錢，但他也該多註意一下家裏。”賀母道。
“代言人找到了嗎？”沐晴問賀澤華。
“找到了，找了好幾個人，那些人都不願意代言，後面是一個女演員主動站出來說給我們代言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已經生產了不少，都擺上南城的貨架了，但是買的人特別少。”
賀澤華原本信心滿滿，他想著一定會有人買，一定有女人更願意用這個衛生巾。現實很殘酷，有的商店是一包衛生巾都沒有賣出去。
這讓賀澤華明白，他們必須在電視上播放廣告，必須去吸引更多的女性去買，讓女性知道這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。她們應該用更加衛生更加安全東西，她們可以花這個錢，這也能降低炎癥等相關病癥的發生。
“媽，我回頭給你和大嫂送過去幾包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衛生巾？”賀母問。
“對。”賀澤華道，他一個大男人壓根不覺得這個有什麽不能說的，他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說，只是別人還是會扭扭捏捏的，會小心翼翼的，“我們工廠都生產出來了，還上我們南城的貨架了。就是目前的效果還不大好，買的人很少。”
“我跟人說說。”賀母道，“這事情，對我們女人是好事。”
賀母基本都已經絕經了，但是她覺得這個東西好，要是能讓更多女人用上這個東西，那會是更好的事情。
賀澤華是想著衛生巾的生意進到平穩發展階段後，他再去搞護膚品。賀澤華想自己不能在工作上幫助沐晴，他就想占據沐晴的周邊，讓沐晴能用上這些安全的東西。
“可以找街道辦的人多宣傳宣傳。”沐晴道，“婦女主任，讓她們了解到這些東西的好處。”
“這是一個好辦法。”賀母道，“就是我們家這個情況，得跟她們說清楚，別讓她們覺得我們是要強壓著她們買。”
“一個地方，送幾包過去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讓她們看一看。”
“就是擔心有人不好意思，都不敢看。”賀母道，“廣告還是得做的，看到的人越多越好，大家都看到了，也就沒有那麽大的羞恥感。”
賀母歲數大，她知道她們這一輩的人都不大會去說那些事情，她們下一輩也差不多是這樣。得有人去點破這一點，得廣而告之，這才可能有更多人關註這一件事情，有更多人去買。
“快了，差不多九月中旬就能上廣告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按照小晴說的，電視劇裏面的廣告，還有就是中間插播廣告。電視劇的談好了，沒有這麽快播出來，片尾的倒是能快一些。”
賀澤華都已經安排好人員對接，“你們不用擔心這個問題，就算現在有庫存，等廣告播出去，那些庫存還不夠賣呢。”
“別賠本就行。”賀母道。
“不會賠本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能賺的。”
賀澤華不忘給沐晴夾菜，讓沐晴多吃一點。
吃過晚飯，賀母又去洗碗，洗完碗這才準備回去，正好這個時間點還有公交，還能坐公交回去。
簡家，簡雅馨坐月子坐得很無聊，她媽給她買了一個隨身聽，她能在房間裏聽音樂。
“好聽吧？”簡母道，“我買的時候，有很多年輕人在那邊買，他們都很喜歡這個。”
“好聽。”簡雅馨拿著隨身聽，她太高興了，“媽，我還想著我坐月子都要坐得發黴了。”
“聽一聽。”簡母道，“就是覺得你坐不住，這才給你買的。”
客廳裏，簡大嫂在拖地，她聽到了簡母和簡雅馨說的話。隨身聽……那得要多少錢啊。簡母又給簡雅馨買這些東西，簡大嫂酸得不行。
下一刻，簡雅馨的孩子又哇哇大哭，簡大嫂只能放下手裏的拖把，趕緊去照顧孩子。
這孩子總是哭，沒過一會兒就哭，不是餓了，就是尿了。
簡大嫂只能去哄著孩子，去餵孩子，給孩子換尿布。簡雅馨要是高興了，再讓簡大嫂把孩子抱過去讓她看一看，不高興了，就不看孩子。
簡家的人都不說簡雅馨的不是，他們都覺得簡雅馨被韓霖傷得太重了。韓霖那個混球竟然騙婚，把簡雅馨害得這般淒慘。
“別哭，別哭了。”簡大嫂不開心，孩子多哭幾下，公公婆婆又要覺得她對孩子不夠好。
天可憐見的，簡大嫂想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對孩子好，她覺得孩子就是想親媽了。可是簡家其他人不這麽覺得的，他們都想著孩子早早跟簡大嫂，孩子要想也是想簡大嫂，簡大嫂更想說簡雅馨懷孕那麽多個月，也許孩子記得親媽的氣息呢。
但是簡大嫂不能多說那些話，多說一句，都是她的問題，簡家人還多瞪她兩眼，讓她閉嘴，讓少說兩句，她嘴巴那麽賤，非得說嗎？
煩死了，簡大嫂感覺這孩子太過吵鬧，這孩子就跟她的親媽簡雅馨是一模一樣的。
“給你泡奶粉了。”簡大嫂道。
對於簡雅馨而言，坐月子期間還是比較爽快的，她不用做別的事情，只要安心養著。她媽還給她買隨身聽，她在家裏也能好好玩玩。而簡大嫂就很難熬了，她現在得熬著，以後還得熬著。
簡四嫂去賣紅薯，還是賣到了一點錢，她覺得這個計劃可行。
簡四哥回到家裏，簡四嫂還跟簡四哥說這幾天賣紅薯的情況。簡父和簡母路過的時候，簡四嫂有時候有給他們兩個紅薯，簡大嫂他們路過倒是沒有。
“都是賣的，這個人給一個，那個人給一個，就沒有了。”簡四嫂道，“也就沒有多給。”
“不用多給。”簡四哥道，“給爸媽就不錯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們就是做小本生意，本身賺的就不多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看街上賣東西的是慢慢多起來了。”
“政策變化，大家看到別人出來擺攤子賣東西都沒有事情，他們也想著出來賣。”簡四哥道。
“這是一個好現象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想過了，還沒有孩子，我們就先住在這邊。等有了孩子，我們再搬去好一點的房子。”
“我在看看有沒有工廠招工。”簡四哥道，“掃大街賺不了幾個錢。一直這樣下去，也不是一回事情。”
“有工廠招工嗎？”簡四嫂問。
“很少。”簡四哥道，“前一段時間，賀家開了一家工廠，我沒有過去。”
“賀家……是那個沐晴的婆家？”簡四嫂問，“你們到底怎麽得罪人的？”
簡四嫂只知道簡二哥去貼大字報，不知道更多的。
“怎麽說呢，沐晴原本住在這邊的，我們以前寵著雅馨，有時候難免……會說說其他人。”簡四哥道，“警告那些人不要欺負雅馨。我們家兄弟多，有時候還是一起去的。”
簡四哥想他們可能是把人嚇到了，人家一直記著呢。簡四哥不去沐晴丈夫開的工廠做事情，怕後面出現別的意外。就算別人讓他做，沒有不讓他做，那也不是很好。
“那個工廠，有的人進去了，又不做了。”簡四哥道，“說是晦氣。”
“晦氣？”簡四嫂道，“正正經經的工廠，能賺錢，不就行了嗎？有什麽可晦氣的。”
“生產女人用的東西。”簡四哥道，“就是那個……那個……”
“哪個啊？”簡四嫂不明白。
“就是那個啊。”簡四哥道。
“哪個啊，直接會所。”簡四嫂道，“就我們兩個人，有什麽不可以說的。”
“就是你們每個月來那個用的東西。”簡四哥道。
“是這個？”簡四嫂驚訝。
“對，就是生產那個。男人做就不大方便了，女人去做還好。”簡四哥道，“男人不沾這些東西的，晦氣。”
“能賺錢，還晦氣，那麽你們確實不能過去。”簡四嫂道，她想要是自己是男人，她管它晦氣不晦氣，能賺錢能養家，這才是最為重要的。
簡四嫂又在想，那玩意兒，到底是什麽，好用嗎？
只不過簡四嫂只是想一想，她沒有打算去買來用，就他們這個家庭條件，還是得節約一點。
有一位疼愛妻子的男性工人去買了一包衛生巾給妻子，他的妻子還很驚訝，問這個是什麽東西。那個男工人說是人家推薦送給妻子的，說是妻子每個月能用的。
正好他的妻子來大姨媽了，這一用，就感覺特別好用。就是這個價格，家裏有工資的人還能用一用，家裏要是沒有人賺那麽多錢的，可能就會覺得貴一點。這種東西用了就扔，還不用洗，一次性的東西。
有個別女工人買了這個，她們也覺得好用，就是很多人都沒有用這個東西，她們也有人覺得自己用了是不是很奢侈。但有女人用了，她們就決定後面還得買這個用。
沐晴自己懷孕，倒是沒有用，但是她寄了兩箱子衛生巾給沐雨。沐晴接收到了沐雨寄過來的快遞，看到了裏面幹的野生蘑菇。在沐晴的前世，這樣幹的野生蘑菇很貴的，特別是裏頭的紅菇，都得上千塊一斤，其他的幹蘑菇也是要幾百塊一斤的。
沐雨覺得她寄的東西都是鄉下山裏頭的東西，不值錢。而沐晴卻覺得這些東西不錯了，這些也算是山珍了，多好的東西。
“這玩意兒，給小孩子用不是更好用嗎？”沐雨收到東西，她給沐晴打電話，就覺得自己用這個玩意兒是不是不大好，那得費多少錢，“你們生產了，就拿去賣，不用寄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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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能要退出項目組了。”宋蕓道。
“什麽？”沐晴錯愕, 她曾經聽宋蕓說不放棄夢想，要留在這邊，要多做一些事情。而現在, 宋蕓卻說要退出項目組。即便前面加了‘可能’兩個字，沐晴還是覺得宋蕓是真的要退出去, “先進去，進去說。”
宋蕓跟沐晴、賀澤華一起進屋, 到了客廳, 賀澤華先去倒水，隨後，賀澤華又去洗水果。
“家裏出了一點事情, 還是得回去。”宋蕓道，“我婆婆的身體不大好, 沒有那麽多時間照顧孩子, 得回去。”
“真……”沐晴想問‘是真的嗎’，又覺得不該問出這樣的話，這樣說，仿佛宋蕓的婆家人故意裝病。
“不能總是讓他們照顧孩子, 我也得回去照顧一下孩子。”宋蕓道，“我參加了北鬥的一號系統建設，也可以了……沒有我，你們照樣能做得很好, 沒有我，還有其他人進項目組。”
“先回去看看，不行的話, 再退。”沐晴道。
“還是退吧。”宋蕓道，“家裏那麽多事情, 就算沒有回去，難免還是會想到家裏的那些事情，怕是不能安心工作。倒不如回去，在家附近工作，還能多照顧家裏人。”
“看你自己的決定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退出去了，以後不一定就能回來。”
“不回來了。”宋蕓回答，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，可是她不能不顧家裏的那些事情，一次又一次。就連她的娘家人都打電話催促她回去，讓她別讓一個家庭分崩離析，說婆家人已經做了很多了，她也該做一些事情，“你……你會覺得我的選擇錯了嗎？”
“不一定是錯的。”沐晴道，“這就是生活，生活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。你選擇回去，也能是一種正確的選擇。人生，不是只有研究，也不是只能研究一樣東西，也能做別的事情。”
“只能這麽想了。”宋蕓真的很舍不得這個項目組，她很想繼續待在這邊，奈何家裏出事，“我們當女人的，太不容易了，總得要為生活妥協，為家人妥協。”
“我們是普普通通的人，當然會有妥協的時候。”沐晴道，“你先前不是說過了嗎？你們那邊也有研究所，做別的研究就好了，還是有做事的。”
“在那邊方便一點，早晚都還能照顧一下孩子，老人家也不用那麽辛苦。”宋蕓道，“我也算是在外面這麽多年，最後……最後還是得回去。”
宋蕓眼睛微紅，說實在話，她不是很想回去，可是家裏發生那些事情，她不能不回去。當母親的，到底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受罪，還是得回去。她媽還跟她說，說孩子已經跟她這個親媽不親了，再繼續下去，孩子以後會怎麽想？她媽讓她趁著孩子還不是特別大的時候，讓她回去陪陪孩子。
那些人說了那麽多話，各種說，這讓宋蕓還怎麽繼續待在這裏，她總得回歸家庭。
回去了，她跟丈夫不用冷戰，就算冷戰，也不是跟現在這個樣子。
“回去吧。”沐晴明白，宋蕓要回去了，去意已決。沐晴沒有挽留宋蕓，事業和家庭兩難全，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。
在沐晴的前世，很多高知識分子女性，名校畢業的女性，她們為了孩子當全職主婦，等到後面發現丈夫轉移財產，丈夫說都是她們養的她們，她們再出來找工作，她們未必就能找到曾經那麽好的工作。
社會上存在職場歧視，性別歧視，但有一點也必須承認，多年沒有工作的女性，特別是大學畢業就沒有工作的女性，她們更難比過那些工作了幾年的女性，至少在前期接手工作的時候有差別。
宋蕓從沐晴家離開，沐晴說讓她留在家裏吃飯，宋蕓拒絕了。
“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。”宋蕓道。
“這麽快？”沐晴原本還以為宋蕓是現在去申請，申請也需要時間。
“前兩天就已經打了報告。”宋蕓道，“黃主任已經同意。”
沐晴是副組長，又不管人員調動的事情，她不知道也正常。何況，沐晴懷孕了，黃主任沒有讓沐晴去做一些瑣碎的事情。組裏的其他組員也知道這一件事情，他們都有註意一點，讓沐晴安心一點。
“好……”沐晴張張嘴，沒有說更多的。
沐晴送宋蕓到門口，目送宋蕓離開。宋蕓這一次離開，她們以後可能就很難再見面。
賀澤華來到了門口，他剛剛沒有去聽沐晴和宋蕓說話，而是讓她們兩個人有說話的空間。
“這是怎麽了？”賀澤華疑惑，“不大高興的樣子？她真要走？”
賀澤華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聽宋蕓說了那麽一句，他在想宋蕓是要離開南城？
“是。”沐晴道，“要走了，家裏有事情，得回去照顧家庭。在老家那邊工作，回家方便，不像是現在這樣，一年都難得回一次家，回家一次，又很快要出來。”
“確實，她這個情況，比我們都還難得見面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我們住在研究所旁邊，想要見面就能見面，很方便。你去基地幾個月的時間，我做別的事情也行。”
賀澤華不是完全在家裏等著沐晴，他也有他的工作，他可以多努力努力，能給沐晴更好的生活條件。
“其實也不能怪宋蕓的婆家不支持，他們支持了那些年，現在出了一些狀況，讓宋蕓回去，也正常。”沐晴道。
“放心，我們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那是因為研究所在旁邊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我跟宋蕓這個情況……”
“也不會。”賀澤華認真思考了一下，“我們家還比較有錢一點，現在政策變化，有錢了，能做不少事情。”
他們不用像以前那樣，有錢都得藏著掖著，都不能隨便用那些錢，怕別人覺得他們的錢太多，懷疑他們的錢來路不正。明明是正當來路，那些人瘋魔了，就是各種折騰，多少人都是好人，被打成資產階級，被下牛棚下農場。
“等你生下孩子以後，媽能幫幫忙，我們還能找其他人幫幫忙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不是非得我們自己帶孩子。”
賀澤華想他到時候也能多帶帶孩子，帶孩子去上班，也不是不可以。自己開的廠子，方便許多。賀澤華想著他們工廠的人慢慢地多了，後面也該在附近建立學校，這樣方便員工照顧孩子，讓員工沒有那麽多擔憂。
“知道。”沐晴道，“不是所有人家都能跟我們這樣。宋蕓她很有能力的，一點都不差，基本都是跟她說了，她就懂得，都不用別人再重覆一遍。”
沐晴曾經以為宋蕓會一直待在這個項目組，直到北鬥系統全球網絡建立好。她沒有想到宋蕓現在就走，職場上，人員來來去去都很正常，可沐晴還是有些舍不得宋蕓。
宋蕓比沐晴的歲數大，她很懂得照顧人，說話態度溫和，是一個很不錯的人。
“她走了，還有新人來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是會有新人。”沐晴道，“我們這個項目一號系統的成功，讓上面很高興。在發生第一顆衛星成功後，就說要給我們多安排兩個人。這人都還沒有調過來，宋蕓就走了。”
倒也不是說別人來摘桃子，不是的，後面的研究也是要搞的，人家又不是直接在大獲成功的時候過來的。
沐晴對新人沒有任何意見，就是覺得宋蕓就這麽回去，太過可惜。宋蕓要是能一直待到最後，那該有多好。
“這是宋蕓自己的選擇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你們做這一行的本就是如此，她的家庭不能繼續支持她，她得回去。不是旁人逼迫她回去的，她要不想回去，還是能不回去的。”
“當女人的，總是更容易對家庭心軟。”沐晴道，“不可能一直硬下心腸，別人打打感情牌，很容易就低頭。”
特別是在宋蕓對他們有虧欠的情況下，那些人更能打動宋蕓，宋蕓受不住內心的煎熬，也就選擇回去。
“進屋，一直站在這裏，蚊子多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剛剛削好水果，還想著讓你們吃一點，她就走了。”
“她得回去收拾東西。”沐晴道，“讓她留下吃飯，她也不願意。”
“可能她是不想多說話，怕離別太過傷感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說幾句告別的話就夠了。”
“是，應該是這樣。”沐晴點頭，“她早兩天就已經申請回去了，只是沒有跟我說而已。”
這兩天正巧又不是特別忙，事情不是特別多，沐晴沒有安排事情，是黃主任在安排事情。
“她是簡簡單單地走，不用我們給她辦送別宴。”沐晴道。
“你不是說過嗎？你們的組員，都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他們現在也算是完成任務了，可以回去，可以換成其他人過來。”
“嗯。”沐晴道，“是被調過來的。”
沐晴年輕，這邊所裏的人知道這個項目的情況，沒有人願意來沐晴這個組。他們都認為黃主任要捧著沐晴，要擡高沐晴，那些人在這個研究所也就基礎，若是讓他們過來，他們不服沐晴，只會讓這個項目更加艱難，讓這個項目耗費更多的時間。
當時，黃主任認為其他地方調過來的人也好，那些人在這邊沒有那麽牢固的根基，不至於抱團。即便如此，那些人對沐晴還是有所懷疑，試探過後，一個個才相信沐晴的。
如今，研究所的那些人也都知道沐晴是真有本事的，也都服氣了。
沐大姑姑時不時過來沐家說一些事情，她想要讓沐母去找沐晴，沐母依舊不為所動。有了之前的失敗，沐母不可能再有舉動。
別說沐晴後面不知道那個大喇叭的事情，沐母想沐晴知道了，只是沐晴不管他們。
沐大姑姑走後，沐三嫂過來客廳。
“媽，你可別聽大姑的。”沐三嫂道。
沐大姑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，他們要是按照沐大姑姑的說法去做，倒黴的是他們自己。沐大姑姑不去做，就知道讓他們往前沖。
“有好處，誰不想占，那也得看能不能占得到。”要是能占得到，沐三嫂早就讓她的男人沐耀宗去占便宜了，而不是讓這些人別去了。
經過沐母裝病的事情，沐三嫂已經明白，沐晴就是鐵石心腸，賀澤華是助紂為虐。這兩個人在一起，他們更不可能為沐家的事情做出妥協。
“唉。”沐母嘆氣，“這些日子，你們大姑，還有別的親戚，都在說。”
沐母是絲毫辦法都沒有，他們都知道叫她去，她去沐晴的親媽，他們都覺得當媽的好說話。沒有用的，裝病都不管用，其他的更不管用。
用所謂親情去捆綁沐晴，沐晴只會覺得惡心。
不管他們現在做什麽事情，都沒有用。
傍晚，簡四嫂去街道路口賣烤紅薯，簡雅馨還在坐月子沒有出去，簡母倒是出去了。
別人還跟簡母說簡四嫂在賣烤紅薯，說簡四嫂這樣能賺到錢嗎？這在以前那是不被允許的，而現在，上頭放松管理，政策也下來了，就不知道賣這些東西能賺多少錢。
不用票，只要錢，就能直接買東西。
還是有一些人買了烤紅薯的，簡四嫂烤的紅薯還不錯，外焦裏嫩。簡四嫂用稱子在那邊稱，按照重量來賣，不是按照單個一個統一多少錢。紅薯大小不一，按照重量合適。
“烤紅薯，烤紅薯。”簡四嫂還有在那邊叫嚷幾句。
簡家距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，簡雅馨沒有聽到。
“怎麽在這裏賣烤紅薯？”簡母走到簡四嫂的身邊。
“正正經經地做事情。”簡四嫂道，“總得做點事情，才能有房租，才能有口飯吃。”
簡四嫂不想一直等著簡四哥拿錢回來，一個掃大街的，沒有幾個錢。簡四嫂想自己多做一點事情，丈夫不用那麽辛苦，大家都能輕松一點。
“媽。”簡四嫂又道，“我給您拿兩個烤紅薯。”
“兩個？”簡母道。
“對，兩個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這邊還得賣，您先拿兩個去。”
簡四嫂不想讓簡母一直站在這邊，怕簡母影響她的生意。簡四嫂沒有想著給簡母那麽多個烤紅薯，都在一條街上，每次都給那麽多烤紅薯，那她還不要賺錢。
給兩個長輩一個人一個烤紅薯，那就很不錯了。
這不是鄉下，城裏的東西樣樣都要花錢買。簡四嫂有時候還懷念鄉下，鄉下不用花這麽多錢，就是很辛苦，得下地幹活。城裏和鄉下各自各自的優缺點，不管在哪裏，都得勤勞一點，這樣才能賺到一些錢，才能生活下去。
簡母拿著兩個烤紅薯回家，她沒有讓簡雅馨吃。簡雅馨還在坐月子，不能隨便吃這些東西。
走在路上的時候，簡母心裏不是很得勁兒，現在還是這樣。簡母不知道簡四嫂賣紅薯好還是不好，只想著別人會不會說自家對簡四嫂夫妻太過不好。
簡四嫂夫妻都已經成年了，成年的已婚男人，本來就是要分出去，總不能老是住在一起，都靠著父母養。
這不是自己的問題，是四兒子他們的問題。
“你四嫂去賣烤紅薯了。”簡母端著雞湯去簡雅馨的房間，“拿了兩個烤紅薯回來，你還在坐月子，不能吃這樣的東西，就別吃了。”
“嗯，不吃。”簡雅馨還是想要養好自己的身體，不能吃的東西，少吃一點。
“本來不想拿的，但你四嫂都包好了，就拿回來。”簡母道。
“當然得拿回來，您這一次不拿，他們下一次就不給你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孝順公婆，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。就兩個烤紅薯，也不值錢，您拿著就是。”
“就不知道她能不能賺到錢了。”簡母道。
“能賺到的。”簡雅馨道，“烤紅薯的本錢又不高，她還是在我們這邊賣。我們這邊還有不少人，總有人會買烤紅薯的。有人買，她就是賺，總不可能只有一兩個人買。”
“不只是一兩個人買，我看見好幾個人買。”簡母道，“天氣這麽熱，都還有人買烤紅薯。”
“天氣太熱，放涼一點吃，又不是不可以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四嫂做一些活，也省得四哥累死累活的。”
“你四哥那點工資夠誰用的。”簡母頗為嫌棄，那點工資太少了。這也是簡母能毫不猶豫地把四兒子趕出去的原因，賺的錢少，吃的多，這不就等於自己和丈夫得要倒貼錢麽。
“媽，我想到時候辭職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我不在工廠做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簡母驚訝，“現在這工作不是說能讓人頂班就能頂班的，有的廠子都不讓人頂班了。”
簡母聽到一些人在那邊說，有人想著把工作賣掉，但不行。有的人賣工作，還能賣得掉。
“你不在工廠工作，是……女人還是有工作的好，這樣才能找到更好的男人。”簡母道，“媽也不想你辛苦，可你這樣……”
“不是，媽，您聽我說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四嫂都去賣紅薯做生意了，我就想著我能不能做一些別的事情，能不能賺一些錢。總是待在工廠也沒有意思，二哥被開除後，我在廠子都有點待不下去。這一次這麽快結婚離婚的，還又生了孩子，那些人就更加笑話我了。媽，我不想看到他們。”
簡雅馨討厭那些人，自己不過就是在追求自己幸福的道路上遇到一點問題而已。這不能怪自己，，自己是被人騙了，那些人一點同理心都沒有，他們還笑話她，太可惡了。
“你不想做，那就不做。”簡母道，“家裏還能養得起你。”
“沒有工作，也不用下鄉了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媽，您放心，我一定能做好其他的事情，一定能賺更多的錢。”
“媽相信你。”簡母道，“你打小就聰明，比你的那些哥哥強多了。”
“謝謝媽。”簡雅馨笑著道，“我還怕你們不允許我辭職，非得要我繼續在那邊工作，我會受不住的。”
“受不住就不住。”簡母道，“你又吃不了多少東西，你爸媽還在呢，總能讓你有吃有穿，餓不著的。”
“嗯。”簡雅馨用力地點點頭。
宋蕓走了，當沐晴去辦公室的時候，她沒有看見宋蕓。
上班的時候，清早，宋蕓總是早早過來辦公室，偶爾晚一點，她還急急忙忙地趕過來，說：晚了，晚了，太晚了！
顧默倒是回所裏了，發射完第三顆衛星後，就跟著沐晴等人一起回來。他們要準備北鬥第二號系統，得做更多準備事項。
當顧默看到沐晴看著宋蕓工位，道，“這兩三天就有新人過來。”
“我們這個辦公室還有點小了。”林傑道，“旁邊的辦公室也要給我們組，聽說來的人不少於兩個。走了一個，來雙倍，還有可能更多。”
項目前期的成功，讓上級領導更加重視他們這個項目組，願意調來更多人。
“開心嗎？”沐晴問。
“我……我們還是得為宋工開心的，她能回去陪著她的孩子。”林傑道，“我們再不開心，都沒有用。她是回去跟家裏人團聚，又不是去做別的事情。”
林傑對這樣的場景，經歷過幾次。
其實，沐晴前世也經歷過好幾次，只不過她還是有一些感慨，可能是宋蕓跟沐晴都是女子。
“是，沒有錯。”沐晴道，她不可能去說林傑的話有錯，他們都應該這麽想，“等著新人過來。”
“就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樣的。”林傑道，“對了，前些天，我遇見我們所裏的一個師妹，師妹說很崇拜我呢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沐晴問。
“我覺得她很可疑。”林傑道，“我有什麽好被崇拜的，做的都是簡簡單單的事情，再普通不過的事情。要崇拜就崇拜副組長你，崇拜組長，崇拜我幹嘛？她不會是間諜，想要從我這邊套取機密資料？”
“為什麽這麽想？”沐晴問。
“不是有說美人計嗎？間諜，美人計，賠得底褲都沒了！”林傑道，“我的兜裏很幹凈，想來想去，就是這些資料值錢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不知道該說什麽，“所裏的師妹……”
“那也有可能是間諜。”林傑道，“得好好看看。”
“你行，你隨意。”沐晴沒有別的意見。
沐晴不知道那個師妹是誰，哦，師妹，也可能是比沐晴大的。沐晴在想林傑單身是有原因的，別人說崇拜他，林傑首先想到了間諜。同一個所裏的人，正常情況下，別人不會先想到間諜，但是林傑能。
該說林傑保密意識強，還是該說他活該單身？
沐晴不多說，萬一那個師妹真的是間諜呢？
“以前，都沒有人說崇拜我。”林傑道，“這裏面一定有問題。我去年追求我們所裏的人，人家還說不合適。去年不合適了，今年就合適了嗎？”
“不是同一個人，可能想法不一樣。”沐晴道。
“那也很奇怪。”林傑道，“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在所裏。我們項目沒有成績出來之前，她都沒有說話。現在，倒是說了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想隨便林傑了，要是自己，自己也會看別人有沒有成績混出來，要是沒有一丁點成績，自己也會覺得這個人沒有用，還是別想著跟這個人在一起了，不值當。
顧默沒有說話，他跟林傑一起住，林傑就是這個德行。
別人都以為林傑會開開心心地去談戀愛，結果林傑在想這些事情。
傍晚，賀澤華來接沐晴，他剛剛從公司回來，還沒有來得及做飯。賀澤華回去家裏，倒是看到他媽在做飯，他趕緊過來接沐晴。
賀母想著沐晴要工作，賀澤華要忙著公司的事情，她幹脆過來幫著做一下晚飯。家裏的飯菜總比外頭的幹凈，兩邊的房子有一段距離，但坐公交，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，要是開車的話，那就更快了。
因此，賀澤華和沐晴回到家裏，他們直接有飯吃。
“爸呢？”沐晴問，“您過來了，誰做飯吃，還有侄子侄女，他們也要吃飯。”
“你們侄子侄女去他們外婆家了，你爸，中午的菜熱一熱就能吃了。”賀母道，“他今天是去跟老友玩了，不然，讓他跟我一起過來。”
“我們可以去食堂吃飯。”沐晴道，“不一定得做飯。澤華不好去所裏的食堂，還能去學校的食堂吃飯，食堂便宜，費不了幾個錢。”
沐晴覺得太過麻煩賀母了，賀母一把歲數兩邊跑，那也很辛苦。
“我還能做。”賀母道，“又不是天天給你們做。”
“要是沒有空的話，就不用過來。”沐晴道，她不好意思麻煩賀母。
“都是自家人，不用客氣。”賀母道，“就算你沒有懷著身孕，我也該給你們做幾頓飯。澤華最近是很忙，都沒有空給你多做飯。”
“他也是為了工作賺錢養家。”沐晴笑著道，“得給孩子賺奶粉錢。”
“知道他是要給孩子賺奶粉錢，但他也該多註意一下家裏。”賀母道。
“代言人找到了嗎？”沐晴問賀澤華。
“找到了，找了好幾個人，那些人都不願意代言，後面是一個女演員主動站出來說給我們代言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已經生產了不少，都擺上南城的貨架了，但是買的人特別少。”
賀澤華原本信心滿滿，他想著一定會有人買，一定有女人更願意用這個衛生巾。現實很殘酷，有的商店是一包衛生巾都沒有賣出去。
這讓賀澤華明白，他們必須在電視上播放廣告，必須去吸引更多的女性去買，讓女性知道這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。她們應該用更加衛生更加安全東西，她們可以花這個錢，這也能降低炎癥等相關病癥的發生。
“媽，我回頭給你和大嫂送過去幾包。”賀澤華道。
“衛生巾？”賀母問。
“對。”賀澤華道，他一個大男人壓根不覺得這個有什麽不能說的，他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說，只是別人還是會扭扭捏捏的，會小心翼翼的，“我們工廠都生產出來了，還上我們南城的貨架了。就是目前的效果還不大好，買的人很少。”
“我跟人說說。”賀母道，“這事情，對我們女人是好事。”
賀母基本都已經絕經了，但是她覺得這個東西好，要是能讓更多女人用上這個東西，那會是更好的事情。
賀澤華是想著衛生巾的生意進到平穩發展階段後，他再去搞護膚品。賀澤華想自己不能在工作上幫助沐晴，他就想占據沐晴的周邊，讓沐晴能用上這些安全的東西。
“可以找街道辦的人多宣傳宣傳。”沐晴道，“婦女主任，讓她們了解到這些東西的好處。”
“這是一個好辦法。”賀母道，“就是我們家這個情況，得跟她們說清楚，別讓她們覺得我們是要強壓著她們買。”
“一個地方，送幾包過去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讓她們看一看。”
“就是擔心有人不好意思，都不敢看。”賀母道，“廣告還是得做的，看到的人越多越好，大家都看到了，也就沒有那麽大的羞恥感。”
賀母歲數大，她知道她們這一輩的人都不大會去說那些事情，她們下一輩也差不多是這樣。得有人去點破這一點，得廣而告之，這才可能有更多人關註這一件事情，有更多人去買。
“快了，差不多九月中旬就能上廣告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按照小晴說的，電視劇裏面的廣告，還有就是中間插播廣告。電視劇的談好了，沒有這麽快播出來，片尾的倒是能快一些。”
賀澤華都已經安排好人員對接，“你們不用擔心這個問題，就算現在有庫存，等廣告播出去，那些庫存還不夠賣呢。”
“別賠本就行。”賀母道。
“不會賠本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能賺的。”
賀澤華不忘給沐晴夾菜，讓沐晴多吃一點。
吃過晚飯，賀母又去洗碗，洗完碗這才準備回去，正好這個時間點還有公交，還能坐公交回去。
簡家，簡雅馨坐月子坐得很無聊，她媽給她買了一個隨身聽，她能在房間裏聽音樂。
“好聽吧？”簡母道，“我買的時候，有很多年輕人在那邊買，他們都很喜歡這個。”
“好聽。”簡雅馨拿著隨身聽，她太高興了，“媽，我還想著我坐月子都要坐得發黴了。”
“聽一聽。”簡母道，“就是覺得你坐不住，這才給你買的。”
客廳裏，簡大嫂在拖地，她聽到了簡母和簡雅馨說的話。隨身聽……那得要多少錢啊。簡母又給簡雅馨買這些東西，簡大嫂酸得不行。
下一刻，簡雅馨的孩子又哇哇大哭，簡大嫂只能放下手裏的拖把，趕緊去照顧孩子。
這孩子總是哭，沒過一會兒就哭，不是餓了，就是尿了。
簡大嫂只能去哄著孩子，去餵孩子，給孩子換尿布。簡雅馨要是高興了，再讓簡大嫂把孩子抱過去讓她看一看，不高興了，就不看孩子。
簡家的人都不說簡雅馨的不是，他們都覺得簡雅馨被韓霖傷得太重了。韓霖那個混球竟然騙婚，把簡雅馨害得這般淒慘。
“別哭，別哭了。”簡大嫂不開心，孩子多哭幾下，公公婆婆又要覺得她對孩子不夠好。
天可憐見的，簡大嫂想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對孩子好，她覺得孩子就是想親媽了。可是簡家其他人不這麽覺得的，他們都想著孩子早早跟簡大嫂，孩子要想也是想簡大嫂，簡大嫂更想說簡雅馨懷孕那麽多個月，也許孩子記得親媽的氣息呢。
但是簡大嫂不能多說那些話，多說一句，都是她的問題，簡家人還多瞪她兩眼，讓她閉嘴，讓少說兩句，她嘴巴那麽賤，非得說嗎？
煩死了，簡大嫂感覺這孩子太過吵鬧，這孩子就跟她的親媽簡雅馨是一模一樣的。
“給你泡奶粉了。”簡大嫂道。
對於簡雅馨而言，坐月子期間還是比較爽快的，她不用做別的事情，只要安心養著。她媽還給她買隨身聽，她在家裏也能好好玩玩。而簡大嫂就很難熬了，她現在得熬著，以後還得熬著。
簡四嫂去賣紅薯，還是賣到了一點錢，她覺得這個計劃可行。
簡四哥回到家裏，簡四嫂還跟簡四哥說這幾天賣紅薯的情況。簡父和簡母路過的時候，簡四嫂有時候有給他們兩個紅薯，簡大嫂他們路過倒是沒有。
“都是賣的，這個人給一個，那個人給一個，就沒有了。”簡四嫂道，“也就沒有多給。”
“不用多給。”簡四哥道，“給爸媽就不錯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們就是做小本生意，本身賺的就不多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看街上賣東西的是慢慢多起來了。”
“政策變化，大家看到別人出來擺攤子賣東西都沒有事情，他們也想著出來賣。”簡四哥道。
“這是一個好現象。”簡四嫂道，“我想過了，還沒有孩子，我們就先住在這邊。等有了孩子，我們再搬去好一點的房子。”
“我在看看有沒有工廠招工。”簡四哥道，“掃大街賺不了幾個錢。一直這樣下去，也不是一回事情。”
“有工廠招工嗎？”簡四嫂問。
“很少。”簡四哥道，“前一段時間，賀家開了一家工廠，我沒有過去。”
“賀家……是那個沐晴的婆家？”簡四嫂問，“你們到底怎麽得罪人的？”
簡四嫂只知道簡二哥去貼大字報，不知道更多的。
“怎麽說呢，沐晴原本住在這邊的，我們以前寵著雅馨，有時候難免……會說說其他人。”簡四哥道，“警告那些人不要欺負雅馨。我們家兄弟多，有時候還是一起去的。”
簡四哥想他們可能是把人嚇到了，人家一直記著呢。簡四哥不去沐晴丈夫開的工廠做事情，怕後面出現別的意外。就算別人讓他做，沒有不讓他做，那也不是很好。
“那個工廠，有的人進去了，又不做了。”簡四哥道，“說是晦氣。”
“晦氣？”簡四嫂道，“正正經經的工廠，能賺錢，不就行了嗎？有什麽可晦氣的。”
“生產女人用的東西。”簡四哥道，“就是那個……那個……”
“哪個啊？”簡四嫂不明白。
“就是那個啊。”簡四哥道。
“哪個啊，直接會所。”簡四嫂道，“就我們兩個人，有什麽不可以說的。”
“就是你們每個月來那個用的東西。”簡四哥道。
“是這個？”簡四嫂驚訝。
“對，就是生產那個。男人做就不大方便了，女人去做還好。”簡四哥道，“男人不沾這些東西的，晦氣。”
“能賺錢，還晦氣，那麽你們確實不能過去。”簡四嫂道，她想要是自己是男人，她管它晦氣不晦氣，能賺錢能養家，這才是最為重要的。
簡四嫂又在想，那玩意兒，到底是什麽，好用嗎？
只不過簡四嫂只是想一想，她沒有打算去買來用，就他們這個家庭條件，還是得節約一點。
有一位疼愛妻子的男性工人去買了一包衛生巾給妻子，他的妻子還很驚訝，問這個是什麽東西。那個男工人說是人家推薦送給妻子的，說是妻子每個月能用的。
正好他的妻子來大姨媽了，這一用，就感覺特別好用。就是這個價格，家裏有工資的人還能用一用，家裏要是沒有人賺那麽多錢的，可能就會覺得貴一點。這種東西用了就扔，還不用洗，一次性的東西。
有個別女工人買了這個，她們也覺得好用，就是很多人都沒有用這個東西，她們也有人覺得自己用了是不是很奢侈。但有女人用了，她們就決定後面還得買這個用。
沐晴自己懷孕，倒是沒有用，但是她寄了兩箱子衛生巾給沐雨。沐晴接收到了沐雨寄過來的快遞，看到了裏面幹的野生蘑菇。在沐晴的前世，這樣幹的野生蘑菇很貴的，特別是裏頭的紅菇，都得上千塊一斤，其他的幹蘑菇也是要幾百塊一斤的。
沐雨覺得她寄的東西都是鄉下山裏頭的東西，不值錢。而沐晴卻覺得這些東西不錯了，這些也算是山珍了，多好的東西。
“這玩意兒，給小孩子用不是更好用嗎？”沐雨收到東西，她給沐晴打電話，就覺得自己用這個玩意兒是不是不大好，那得費多少錢，“你們生產了，就拿去賣，不用寄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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